Arthur Tress: The Dream Collector

獨裁教師、缺乏想像力的紀律，和令人尷尬的懲罰

童年焦慮和恐懼的氛圍，超現實是他的解藥

Arthur Tress結合了對薩滿儀式、榮格原型和社會寓言的興趣，開創了編導式 ( staged ) 的超現實攝影，為像傑夫 • 沃爾 ( Jeff Wall ) 和欣蒂 • 雪曼 ( Cindy Sherman ) 這樣追求自我舞台的新一代攝影師，開啟了一條路徑。

Arthur Tress 擁有超過 40 年漫長而多變的創作生涯。從早期的新聞紀實攝影，進入超現實主義、色情和微觀世界 (《PLANETS》)。Tress 1940 年出生於紐約，12 歲起，他就在美國最超現實的地方拍照：家鄉—康尼島 ( Coney Island )。破舊的公寓、空蕩蕩的遊樂設施，以及住在附近的馬戲團怪人。二十年後，戴安·阿勃絲 ( Diane Arbus ) 也將在這裡流連忘返。1962年，他從巴德學院畢業，獲得藝術學士學位，並移居巴黎就讀電影學校。

之後他遊歷亞洲，首先在京都南禪寺學習日本插花和園藝，然後前往泰國，住在清邁的一座佛教寺院，並拍攝了苗族人。他在印度喀拉拉邦的漁村待了很長時間。

Arthur Tress 最初的職業生涯是從拍攝傳統部落開始的。他的第一份工作是為瑞典的一家圖書公司拍攝非洲部落的照片。後來，他也拜訪了瑪雅印第安人、愛斯基摩人，然後繼續拍攝尼爾吉利斯山脈 ( Nilgiris ) 的托達人 (Toda)，作為美國政府攝影師，他也記錄阿帕拉契（Appalachia）瀕臨滅絕的民俗文化。

時間到了動盪的 20 世紀 60 年代和 70 年代，這是攝影記者的黃金時代，他們因戰爭和社會變革而充滿可能性。這些攝影師在令人窒息的城市街道和叢林前線發現了他們的「真相」。而其他人—加里·溫諾格蘭德 ( Garry Winogrand )、Lee Friedlander 和羅伯特·弗蘭克 ( Robert Frank )—則在進行街頭攝影，但 Arthur Tress 沒有在街上閒逛，試圖尋找布列松式偶然的決定性瞬間，他開始操縱場景和主角來創造超越真實的圖像。 

Arthur Tress 到學校裡舉辦工作坊。他帶去了一台拍立得相機，讓孩子們根據他們的夢想寫詩和畫畫。同時，很多兒童的遊戲和他們的夢境，本身就是充滿想像力的，像是被鬼魂追趕或臉上塗著白色粉筆一類的場景。

「孩子是天生的演員，」他說。 「他們透過身體、動作而不是思想或言語，反而更能表達自己。因此，他們很容易表演出自己的奇思妙想和夢境，幾乎不需要鼓勵。有時，他們的想像力是如此強大，以至於兩個世界—幻覺和現實重疊。」

有些作品則按照當地的情況：「冬天我開車沿著紐澤西海岸行駛，那裡有很多遊樂園都關門了，因為那是避暑勝地。我來到一個地方，有一個屋頂垮在沙灘上，背景是一艘舊渡輪。然後，一個小男孩騎著腳踏車過來了。於是，我請他到坍塌在地上的屋頂那。他只是站在那裡，我請他把頭伸進屋頂。有了廣角鏡頭和渡輪，一切都變得非常超現實和夢幻。」

Arthur Tress 跟大他 8 歲的好友，一樣在創作編導攝影的 Duane Michals，都是男同性戀，這在 50 年代的美國，並不是容易自處的事。Arthur Tress 的童年異常艱難且常常不快樂。正如天才兒童的情況一樣，他很早就不喜歡有組織的活動和紀律，更喜歡按照自己的步調自己學習和探索。獨裁教師、缺乏想像力的紀律，和令人尷尬的懲罰，造成持續焦慮和恐懼的氛圍，那些年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，對他的職業生涯產生了深遠而持久的影響。

這本《The Dream Collector》是Arthur Tress 從早期新聞紀實攝影，轉向編導式超現實主義，並獲得聲譽的首部作品，出版於1972年，距今已超過半世紀。書籍以關於夢境的文字敘述，和孩童與 Arthur Tress 編導拍攝的結果對照，每個故事彼此獨立，但都擁有相同的氛圍。這些文字來自於孩童以錄音帶式錄音機，錄製的話語，他們在那些影像旁邊，彷彿會發出聲音。貫穿《The Dream Collector》一書，是一部構思嚴謹，巧妙執行的完整作品。

如此編導式的創作方法，也延續到了他的下一部作品《Theater Of The Mind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