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KYO FLOAT  中野正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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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KYO FLOA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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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面上的倒影似乎是 trompe l'oeil

我在倒影中感受到了東京的真實面貌

 

 

文:中野正貴 2018年 2月



目黑川的水面泛著美麗的春光,我乘坐的一艘漁船正在滑行,身後劃出平靜的波浪形狀,船的螺旋槳幾乎觸及 50 公分深的淺河床。


目黑川的直線很長,這在東京的河流中是很少見的,因此而聞名。從船上抬頭望去,兩岸都是大片染井吉野櫻盛開的景象。河岸華麗而優雅,與頭頂五尺的現實世界相比,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,感覺時光流逝是不一樣的。


1960 年代初,我在目黑川附近的代官山度過了童年。從小學回家的路上,我會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,製作一條紙船,讓它漂浮在河面上。我追著順流而下的船,一顆一顆地向它丟石頭,讓它沉沒。


我懷著孩子般殘酷的好奇心,看著那些撕下來的碎片被吞入渾水中,心滿意足地往家走去,卻沒想到這不是孩子們的惡作劇,而是河流的洶湧。


我只是喜歡水在流動,帶著東西一起流動的現象。這是我第一次與河流有關的記憶。


目黑川也因經常發洪水而聞名。現在,中目黑三丁目和西五反田的碼頭建有地下水庫,以備防洪。當我還是小學生的時候,每次颱風來襲,暴雨傾盆,河水氾濫,道路積水,擾亂人們的生活。


去年夏天,我偶然看到一對老夫婦住在目黑川邊的房子裡,他們在自家門前搬沙袋,堆放沙袋以防止洪水。他們長期的痛苦經歷促使他們勞作,場面如此嚴肅,我沒有機會跟他們說什麼。當他們結束工作後,老倆口就上車離開了。確實,人與河流的關係就是一部與洪水抗爭的歷史。


荒川是為了防止隅田川氾濫而修建的排水溝,因 1910 年市中心發生嚴重洪水而於 1930 年代修建,歷時近 20 年才完工。


河流一方面承載著不容人干涉的尊嚴,另一方面,河流在養育人、創造文化氛圍扮演重要角色。


四大文明時代,世界上大部分主要城市都位於河流沿岸,農業文化中河流作為交通手段,被用來進行貨物貿易。


他們就是這樣擁有市場的,人們在市場中很好地融合在一起,市場發展了城鎮,最後城鎮擴展成了大城市。一些河流穿過現代城市,紐約的哈德遜河,倫敦的泰晤士河,巴黎塞納河。平川曾經流經東京,(現在的主要河流是隅田川。)舊名神田川或日本橋川。江戶是東京的前身,沿著平川這條河入海口發展起來。


江戶曾經是「水都」。江戶被佈置在江戶城周圍。水道以江戶城為中心呈同心圓狀分佈,是人們和必需品的運輸工具。


工匠和商人居住在市中心的下町,武士居住在山手的住宅區。 這兩種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使這座城市變得忙碌。


1800 年代初期,江戶人口為 140 萬人。那一定是一座大城市,與江戶其他各國的大城市相比,昔日的水都正以明治時代現代化的名義逐漸被拆除。


工廠建在市中心,大量抽取地下水,導致後來的地面沉降,交通方式從水運變為陸運,當時的人們逐漸不再重視水運,以及河流的存在。


1923 年,關東大地震直接襲擊了市中心,人們開始將房屋搬到南部或西部的住宅區。由於鐵路、公路等陸上交通受到災害破壞,水路又重新被檢視。


在帝都復興運動下,水道被安排以抵禦地震和災害。水路曾經作為交通運輸而復興。然而,時代的需要走向了陸路運輸。昭和時代,1935 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,日本花了五年時間才結束戰爭。1923 年的地震中,東京花了至少二十年的時間才恢復過來,但又因為東京空襲而再次變成了被燒毀的廢墟。為了將大量廢土收起來,東京當局選擇了將其倒入附近水道的方法。他們認為這比將土壤運到東京灣的填海地更容易、更快捷。


長期使我們受益的河流在當時,有相當一部分被掩埋。


隨著時間的推移。 1964 年東京奧運會舉辦,他們選擇在河流上建造許多高速公路。


東京的水邊風景又要改變了。昭和 40 年代(1965-1975),東京正處於經濟高速成長期。經濟成長正在破壞環境。工廠的排水污染了東京的河流,河水臭氣熏天:居民開始厭惡這些河流,認為它們是污染源。結果,許多水道被混凝土和瀝青覆蓋,成為「涵洞」。 就這樣,許多河流消失在地下。


在我的辦公室所在的澀谷區代代木 5 丁目,有一座文部省歌《春の小川》(作曲:高野辰之 / 作曲:岡野貞一)的紀念碑


這首歌抒情而深情地描述了河岸上的紫羅蘭和紫雲英,以「河骨川」為背景。小溪因「日本萍蓬草」(コウホネ,黃色的花)而得名。 這條溪流與宇田川和澀谷川匯合,改名為古川,在濱松町注入東京港。 小溪也被覆蓋了。在前往東京港的途中,它有時會露天,但仍然處於黑暗的地下。


回首過去,在我的成長過程中,我對河流的熟悉程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多。


我記得我的身邊也曾有河。從目黑區代官山搬來的杉併區荻窪附近,有神田川源頭之一的妙正寺池。在池中,我經常會玩橡皮筋動力船與朋友的比賽;在與下游神田川相連的善福寺池里抓小龍蝦;在石神川與隅田川下游交匯,附近的石神井公園的池塘,我和女朋友約會;我從荻窪搬到三鷹市,有井之頭池,那裡有泉水,是神田川的源頭。大學時代喝醉酒的時候,我和朋友們在附近閒逛。山手地區有一些關於河流的記憶,下町人對河流的記憶一定更深刻、更難忘。


從 1980 年代後半葉開始,我花了大約 20 年的時間,從不同的角度拍攝了東京的照片,吸引我的是東京灣和河流的存在。


Waterfront 是 20 世紀 80 年代人們常用的流行詞。最近我們常聽到的是 Riverfront。經過 20 年的週期,人們突然大驚小怪地回想起的 Waterfront,就像 80 年代的 Waterfront Boom 一樣,許多開發濱水區的項目計劃從土地上創造出美麗的水草,但以水道的視角充分利用水路的項目很少。


可見,河流曾經是城市的動脈和生命線,正如前文所述,在城市發展過程中,河流現在被束縛了。


抒情而寧靜的河流為大作家永井荷風幸田露伴、谷崎潤一郎、芥川龍之介以及小津安二郎的電影提供了主題。它不會再復活了。現在是我們更認真地思考與河流共存的時候了。河流和海洋,水是地球繼續成為「水星球」不可或缺的元素,城市更是如此。


我從江東區的新木場搭乘漁船,穿過東京灣,來到市中心的河流上,就像搭乘水上計程車一樣向四面八方行駛。


坐船感覺東京很小,從羽田海岸到淺草只要幾秒鐘的時間,我想知道水路有什麼妙用。


隨著時代的發展,相機也從底片相機變成了數位的,重滿雜訊的圖像被放在書的最後,因為它們似乎捕捉到了受無線電幹擾的東京,肉眼看不見的東西。


當我拍攝建築物時,水面上的倒影似乎是錯視畫 (  trompe l'oeil ),它們漂浮著,與陸地上的人物變換著形狀,但我在倒影中感受到了東京的真實,這才是東京的真實面貌。




 

中野正貴 1955 年出生於福岡縣,隔年起住在東京。武蔵野美術大学造形学部視覺傳達系畢業,後師從攝影師秋元茂,1980 年起作為自由攝影師獨立。2001 年以《TOKYO NOBODY》獲得日本写真協会賞新人賞,2004 年出版的《東京窓景》獲得第 30 回木村伊兵衛賞,作品包括《TOKYO FLOAT》(河出書房新社,2008年),這 3 部也被稱為東京三部曲。其他作品包括:《Tokyo Blackout》(2005年、ぴあ)、和《亜州狂詩曲》(2013年、グレヴィス)等。




出版年:2008
尺吋:W280mm x H240mm,平裝
頁數:132頁
語言:日文 / 英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