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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我還是大學生時,每次來自其他縣市的朋友回老家去時,我在東京體驗到被人獨自留下的孤獨感。相信大家至少都想像過,『如果人從這個雜沓的群體中消失,會發生什麼?』」中野正貴如此說道。
大學畢業後的中野正貴,成為獨立自由攝影師,因為工作的關係,常常在東京各地往返,他有時會想像,在這樣一個總是很繁忙的地方,如果人去樓空會是怎樣? 如果只是拍攝一張無人的照片,觀看的人可能只會說:「嗯,沒人在那裡。」,中野正貴知道,如果能夠一系列大量的呈現,它可以發送某種訊息。
於是中野正貴開始使用 8 x 10 的大片幅相機,拍攝東京的街頭。東京總是充滿人群的,一年之中,唯一沒有人的短暫窗口,是新年、黃金週和盂蘭盆節前後的三天。這樣的時機如此短暫,所以中野正貴花了 1990 到 2000 年 10 年的時間,完成了《TOKYO NOBODY》這本攝影集。
澀谷站前,銀座的步行街區,新宿的路口,空蕩蕩的東京,廣大的相機視野內,竟然一個人也沒有,充滿超現實的感覺。攝影集一推出,立刻引起公眾的討論。
如果我們仔細觀看《TOKYO NOBODY》中的照片,會發現大部分的街道,都隱沒在陰影之中,這代表中野正貴選擇在陽光斜射,人們尚未睡醒的清晨拍照。這讓人想起 Eugene Atget 自 1890 年開始,拍攝的數千張無人的巴黎街頭照片。因為 Eugene Atget 當年相機的限制,為了方便慢速快門,他在清晨拍攝以免去干擾,即便有人的活動,最中也因長時間曝光而被抹去痕跡。
然而與 Eugene Atget 把「巴黎」當作拍攝對象不同的是,中野正貴始終想是從人出發的。「我 90% 的日常攝影工作都涉及人物拍攝,我對人物非常感興趣。 因此,即使當我拍攝空蕩蕩的東京時,我也覺得不在照片中的人才是主角。我只能想像什麼樣的人會建造如此巨大的建築,每天經過這裡的人們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。由於《TOKYO NOBODY》是在 20 世紀的最後一年出版的,我意識到現在已經是世紀末了,下個世紀的日本會發生什麼?」
時間到了 2020 年,由於新冠病毒的肆虐,世界各地的城市實行了封城的措施,《TOKYO NOBODY》的照片變成了現實。
中野正貴 1955 年出生於福岡縣,隔年起住在東京。武蔵野美術大学造形学部視覺傳達系畢業,後師從攝影師秋元茂,1980 年起作為自由攝影師獨立。2001 年以《TOKYO NOBODY》獲得日本写真協会賞新人賞,2004 年出版的《東京窓景》獲得第 30 回木村伊兵衛賞,作品包括《TOKYO FLOAT》(河出書房新社,2008年),這 3 部也被稱為「東京三部曲」。其他作品包括:《Tokyo Blackout》(2005年、ぴあ)、和《亜州狂詩曲》(2013年、グレヴィス)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