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獲(Urban Art)獎作品中全家的裸體照片所呈現的是這樣的畫面。父親在房間裡練習高爾夫推杆動作,旁邊則坐著長島有里枝,盯著照相機。兩人 都是全裸的。一家四口正面拍攝的紀念照風格的照片,也是同樣地沒 有穿衣服。整理櫃、電視機、餐桌等生活的細節都被拍攝下來,充滿 著大膽無畏的魅力。
作品發表後,讓長島有里枝感到吃驚的是,所有的話題都集中在 他們一家人裸體狀態的問題上。甚至還有人會問,家裡是不是一直這 樣裸體生活。所有的疑問或感想都是圍繞著裸體,全裸變成了唯一的 關注焦點。
『裸體是加入了諷刺成分的比喻。說到家庭,能夠想起的良好印象, 大多是「很親密」、「相互之間沒有隱瞞」,等等,對我來說,如果要將這些抽象的印象進行視覺化的轉換,那就是裸體。我們家住的是住宅區,因此鄰里之間就好像互相觀望著彼此的家庭,令人覺得害怕。也就是說,在這個社區裡,就像是塞在盒子裡一般的幾十戶幾百戶的家庭,為了能夠對外呈現一幅理想家庭的景象,大家都在進行表演。事實上,相互之間都是隔著一堵牆的,大家都看不到彼此。再說得透一點, 就算是將衣服這層「牆壁」去除掉,微笑著扮演日常的樣子,每個人心中的秘密恐怕連家裡人也無從得知吧。Urban Art展那一年的主題是「都市與藝術」,我希望能夠通過這個作品表現人們內心的孤獨。』
看了她的這組照片,一般而言,人們能夠感受到的是「可以裸裎 相見的親密的家庭關係」,然而事實上她想要通過作品敘述的卻恰恰在她看來,「單憑裸體這一表像,就這樣簡單地想像並得出這樣的結論,這樣好嗎?」家庭所包含的各種關係之間的不和、糾葛以及爭執,在作品中就好像都不存在一般,呈現出來的這個假像,才是她想要引起人們關注的問題。
實際上,當時的長島有里枝與母親處於僵持的狀態,是與「和睦相親的關係」完全相反的狀況。
「10年前,我還是一個只要媽媽不在身邊,就會不安哭泣的小孩子, 而現在已經長成一個大孩子,甚至會鑽牛角尖地想,像這樣一直跟媽媽待在一起的話,就要窒息而死了吧。」
這應該不是長島有里枝一個人才有的特殊問題吧。有著強烈自我意識的女性,如果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中成長的話,多多少少都要面臨這樣的問題。
「如果得了一等獎的話,就把獎金分給他們一半」,就這樣說服了家人在鏡頭前進行「偽裝」。在他們眼裡,無論是高中升學考還是大學入學考,長島有里枝是個能在正式考核中發揮實力的「幸運兒」,所 以大家就想著「說不定真的能獲獎呢」,情緒高漲地協助她開始拍攝。 拍攝時間只有短短的30分鐘,膠捲也只用了一卷半。
這組作品有一個失誤的地方,就是長島有里枝的平頭。
『在我自己的認知中,這照片是不好的。為了要確鑿地傳達全裸的家人的這種不協調感,所有家庭成員必須是普通人的樣子。否則對於觀看者而言,他們有可能會假設是剃平頭的那個人讓全家人裸體的,這樣的家庭也是存在的,這就給了他們一條「逃生通道」,讓他們可以不用面對真正的問題。我個人並不想要這樣的結果。不過,第一次的拍攝因為閃光燈的錯誤使用而告敗……………』
尚未確認拍攝結果時,便將原本的「河童頭」剃了,剃完之後才發現這個問題。一度想要放棄投稿,聽了朋友的勸說後,才重新思考、再次拍攝。
……
2000年,也就是她(美國留學)回到日本後的第二年,將出道時(Urban Art)的照片加上在美國拍攝的照片共同編輯而成的《PASTIME PARADISE》出版了。這部 攝影集受到了好評,她本人則憑藉這部攝影集獲得了第26屆木村伊兵 衛攝影獎。
___文:大竹昭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