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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8 年,中平卓馬和多木浩二以雜誌形式印製了攝影集《PROVOKE》(《挑釁》) ( 這本雜誌不是面向一般讀者,而是與擁有共同興趣的特定的讀者共享的同人誌 )。森山大道和高梨豊,以及中平卓馬和多木浩二拍攝的照片,也在雜誌上進行了比較。粒子粗糙、無法對焦以至於給人留下模糊印象的城市風景照片,也是一種語言,它可以和語言一樣傳遞資訊、解釋說明。這種想法對當時人們毫不懷疑相信照片的客觀記錄性提出了疑問。
《PROVOKE》攝影師們的核心訴求,就是推翻既有概念──照片只是一種記錄。在一次次的嘗試中,他們盡可能地消除照片附帶的資訊和記錄元素,尤其是帶有說明性意味的元素,萃取出影像本身的純粹性。為了吸引讀者的注意力,攝影方法也從根本上改變了。他們故意製造焦點的偏移,或使相機搖擺不定,或將照片製作成缺乏清晰度的粗顆粒的影像。基於視覺特徵,這樣的照片被稱為「アレ、ブレ、ボケ」( 粗糙、模糊、失焦,或被稱為短暫『模糊失焦』),並創造了照片表達的新的美學。他們透過揭露照片只是紙上的影像本質,試圖從照片可以超越物質性而再現現實這一幻想中解放出來。 《PROVOKE》的第一輯是由詩人兼美術評論家岡田隆彥和中平卓馬、多木浩二、高梨豊所作的聲明文開始。
「視覺影像本身並非思想。不可能具有類似觀念的整體性,也不像語言那樣是一種可相互替換的符號。然而,這個不可逆的物質性——被照相機抓取下的現實片段——正屬於與語言世界對立的一邊,因此,攝影影像經常出奇不意地挑釁著語言和思想,而攝影語言則能超越自身成為一種思想,以一種新的語言與意義出現。
現在,語言失去了它的物質基礎,也就是說,文字脫離了現實 —— 並且懸浮在空中,攝影師之眼能補捉那些無法用語言確切表達的真實的碎片,可以交出作為增補語言和思想的影像資料。而 PROVOKE,之所以我們忍受或多或少的慚愧,為其附上『為了思想的挑釁式資料』這樣的副標題,就是因為這樣的意義。」——高梨豊、中平卓馬、多木浩二、岡田隆彥
在創刊兩年之後,也就是 1970 年,中平卓馬將這個挑釁性宣言的主旨,在攝影集《来たるべき言葉のために》(《為了即將到來的語言》,風土社,1970 年 ) 中實現。無論是照片還是影集,都可以看出他堅定地挑戰原本照片的概念。
閱讀 20 世紀 60 年代到 70 年代製作的攝影集的歷史,你會看到一個有趣的事實。那就是即使是在歷史的大潮流中存在的、僅有的一本攝影集所具有的思想,它也會成為一種規範,為加深對其他許多攝影作品和攝影集的理解提供了一條道路。中平卓馬的《来たるべき言葉のために》是一本將東京的風景照片隨機排列的、難懂的攝影集。從寫實照片仍處於主流的時代來看,就可以知道他的決定和作為攝影師的說服力有多大影響。中平卓馬打破了記錄性、記憶、證明、情感和事物的解釋能力,透過改變以前照片被認為擁有的功能,傳遞了新的資訊並映照現實人們對照片抱持的幻想。同時,他也表示,讀者能在視覺上識別的唯一對象就是印在紙上的影像 ( 為了強調這一點,攝影集特意對照片進行排版。中平卓馬透過這本攝影集,表明攝影已經從傳達某處遙遠事件發生的媒材,轉變為傳達攝影師自身世界觀的媒材,攝影表現的意境,從社會問題的記錄,轉變為符合個人生活的現實記錄,是繼承了現代攝影的系譜。
身為同人誌代表的《PROVOKE》,一直在努力加強與讀者的聯繫。它作為一個攝影集形態的雜誌形式,透過跨越攝影集和雜誌雙重的世界,同時發揮兩種媒體的特性。但又和攝影集一樣,不只可以提供攝影師展現作品的場所,也讓讀者也能參與討論。
《PROVOKE》在喚起所有傳播媒體本身所擁有的功能時,也成功將挑釁思想託付給攝影。攝影不是傳達答案和資訊的媒體,反而是貪心追求現實的「提問」。更何況,攝影不是資訊的傳播媒介,它本身就是一種純粹的形象,攝影應該是表現形式的直接性追求。這種思想趨勢顯示了本書收錄的攝影集具有的一個方向性。
《PROVOKE》之後,石內都在《APARTMENT》中使用的印刷技術和設計的構成,或者北島敬三的《寫真特急便東京》的出版過程,都出現了將照片作為直接的表現媒材,而不是傳播媒體的傾向。攝影必須是看到的那一瞬間喚起現實,攝影不是拍攝真實,而是真實的本身。
━━摘錄自《日本写真集史 1956-1986》
出版年:2018 年
尺寸、頁數:
第1期:H210×W210mm、68頁、平裝本
第2期:H242×W180mm、109頁、 平裝本、 書腰
第3期:H240×W184mm、110頁、 平裝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