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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好在陽子逝世一年之後出版發行的《センチメンタルな旅・冬の旅》(新潮社,1991年),即便是在所有這些作品當中,也是一本特別重要的攝影集。這是本「攝影日記式」的攝影集,被收錄於其中的照片都是用自帶日期的小型照相機拍攝的,同時也是荒木經惟對「私攝影」的思考與實踐的集大成者。他掙扎著接受了陽子離世這一不可撼動的事實,為了用盡全力將所有的悲痛以表現的方式拋回去,他最大限度地發揮了自己作為攝影家的能力。
一如《センチメンタルな旅・冬の旅》這個名字所表現的那樣,攝影集有著多重式的結構。前半部分收錄了二十年前的那本攝影集《センチメンタルな旅》中的二十一張照片作為整本書的導入部分,同時,荒木經惟與陽子之間的關係也被重新追溯至他們的出發點。從陽子那憂鬱的舉止與態度來看,她似乎已經預感到自己即將踏上死亡之旅。
後半部分的「冬の旅」是這本攝影集的核心,呈現了陽子去世前後的「攝影日記」。這部分從5月17日陽子生日那天,兩個人無憂無慮地笑著、貼著臉跳舞的紀念照開始,連接上8月11日陽子住院以後的日子。隨著病情的惡化,照片的影調逐漸沉重,冬日將近,死亡之翼也開始在街上落下沉重的影子。
1月26日,接到醫院的通知之後,荒木經惟買了一束辛夷花抓緊趕路。『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了。我希望她能說點什麼,就一個勁地叫她,陽子、陽子、陽子,並把耳朵湊在她的嘴邊。她說了聲「老公」。之後就只有呼吸聲,像哭聲一般』。他還拍下了自己攥緊陽子的手而她也攥住他的手的照片。配上「1990年1月27日上午11點,陽子去世了」這句說明的照片,拍攝的是開了兩三朵的辛夷花。
遺體運到荒木經惟老家斜對面的三輪町淨閑寺,晚上要靈前守夜。「靈前守夜的時候,我戴上了紅色羊絨圍巾,這是她再次住院的第二天——聖誕前夜在醫院的床上給我的禮物」。1月29日舉行葬禮。花朵環繞的棺材裡,放了一本「陽子喜歡的攝影集」——《愛しのチロ(愛貓奇洛)》(平凡社,1990年)。
「冬の旅」進一步延續。荒木經惟抱著骨灰乘坐小田急線回到豪德寺自己的公寓。愛貓奇洛天真無邪地來歡迎他。1月31日的夜裡,下雪了(這一年雪有點多)。「外面下著雪。也給陽子倒了一杯紅酒,喝酒」。陽子的床上,主人已然不在,奇洛孤零零地坐在疊得整整齊齊的毯子上。最後的第九十一張照片,是早晨在積了雪的陽臺上嬉戲跳躍的奇洛的照片。
《センチメンタルな旅・冬の旅》,尤其是後半部分的「冬の旅」部分,是荒木式「私攝影」表現形式的極限。正如後來顯示的那樣,在「攝影日記」中,他經常轉動轉盤把虛假的日期加入照片中,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日期組合起來,更改照片的順序。然而,在這「冬之旅」中,他並沒有玩弄那種虛虛實實的遊戲,而是非常認真平淡地讓事情按照拍攝日期推進。在這個意義上,可以說他是將「妻子之死」這個不可挽回的事態,不加任何修飾地、原原本本地展示了出來。棺木中陽子的遺容以及放在遺像前那塊喉結部分的骨頭(沖印出來之後發現這個骨頭很像奇洛的臉)的照片,那種客觀冷靜的無情之感,甚至會讓看的人心生畏縮。
—— 飯澤耕太郎
出版年:1991 年
尺寸:H195mm x W265mm,精裝
頁數:124 頁